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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鱼目珠子(高干1v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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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追尾
      办公楼走廊,台阶皆铺着红地毯,装潢典雅豪华,不甚张扬。
      墙壁上间隔几米就贴有机关人员“五要五不要”的警示语。
      季庭宗不爱闲扯,散出半包烟,兀自找了个清净的地儿。
      楼里久坐办公室的同僚领导,多数大腹便便,要么上了年纪,或多或少有基础病,气色欠佳。
      唯他唇鼻英气立体,身条宽阔,煊赫气场板正。
      机关单位男女比例失衡,省委办公楼尤甚,女下属多集中在后勤部,年纪从刚毕业研究生到三十岁出头不等。
      为瞻仰这位形象气质俱佳的秘书长,打扫他办公室的后勤人员,名单变动曾是楼里最大的。
      闵清从电梯出来,手里攥着两份文件,直奔他而来,“秘书长,书记行程表敲定出来了,需要你签字。”
      季庭宗衔着烟,接过,“笔。”
      他浏览得仔细,闵清递笔的同时,递上第二份文件。
      是蓝玉县案件调查报告——
      蓝玉县县长曹平,私吞巨额扶贫款和工程款,利用职位便利买官卖官,刑警从他名下自建房,搜查出码放齐整的两百斤金条。
      千万家财,尚查不清来源,曹平也还在外逃途中。
      省里相当重视,书记对此事亲自做过批示,报告同时呈报了省委和省政府。
      “我马上有台会。”季庭宗落笔字迹遒劲有风华,“这两份处理成急件,送书记办公室。”
      闽清说明白,他杵着不动,“秘书长,你手机在办公室一直响…”
      季庭宗制止他,江州省二把手姓李,李省长从会议室探出半边身子,和颜悦色向他打了个手势,直言要谈办公厅上报北京部委的一篇材料问题。
      上级检查工作落实的程度,往往不以实绩为标准,而是过硬的材料。
      属他行政范围内的事,季庭宗不得不重视,掐了烟,进入会议室。
      …
      韩珍今天休病假的消息,颜姐不知从哪得知的,邀请她去吃日料。
      人气餐厅,生意十分火爆,只是位置稍远,在西郊公园附近。
      她开的是车库里那台“闲置”宝马。
      馆子私密性强,光线昏暗,颜姐递给她一张名片,“张氏集团老董事,大办六十岁寿宴,你要是得空,台里查得不严,我推你去主持。”
      韩珍拨了拨桌上焚燃的香炉,“什么时候?”
      “五一。”
      国定假日,单位都要放假,电视台也不例外,她心里其实有个不成形的打算,难得兴致缺缺,不吭声。
      颜姐摸她额头,“还烧着呢?怎么连赚钱都不积极了。”
      服务生拉开滑门,陆续摆上丰盛的生食拼盘,韩珍等包厢门关上,顿了几秒,“我假期,可能有安排。”
      颜姐听她口吻没多少底气,“这安排该不会是跟男人有关吧,你真是在谈恋爱了?”
      韩珍没承认,也不否认,笑眼盈盈给她端酸梅汤,“如果没安排上,我会提前说的。”
      女人最懂女人,颜姐觉得她十有八九对这段是上了心,“那你再考虑考虑,报酬只多不会少。”
      饭局接近尾声,颜姐接到保姆电话,说多乐吃海鲜过敏性呕吐,孩子是她的命,一刻不敢耽误。
      韩珍与她分别后,驾车中规中矩从停车坪里驶出来。
      斜坡骤然滑下一台路虎,这车的惯性大,一路下滑,追了她的尾,后车灯哐地撞爆了一只。
      对方司机豪横,探出车窗破口大骂,“踩个屁的刹车!路是你家的啊,傻叉!”
      韩珍整个人猛地前倾,上半身狠狠硌在驾驶座椅背上,胸腔震得闷痛。
      她转身望过去,瞳孔一缩,路虎副驾驶上坐的是周斯启,内里亚麻衬衫,洁白如雪,打扮得人模狗样。
      冤家路窄,两人视线隔空相撞,周斯启明显也认出她,想到不久前枉受的一周牢狱之灾,心头耿耿的,率先下车,死命拍窗户,“韩珍,你下来。”
      她不情愿,顺道落了车锁,手心汗津津地握着手机,心里也七上八下。
      周斯启每次见她,情绪都不太稳定。
      骆倩管得严,他进同城圈子酒吧泄欲的次数越来越少,这次是憋久了,也玩嗨了,吃了几枚海狗丸,药效没退,火气相当旺。
      他叉着腰,绕了宝马半圈,变本加厉踹车门,“你越活越牛气了!现在搬去哪儿了?”
      “跟你有什么关系!”
      韩珍定了定神,猛拍车笛,动静吸引了地面安保。
      “先生,撞车请先处理事故,你别激动。”
      周斯启丝毫不收敛,“你们知道什么,里面是我前妻,婚内跟野男人跑了,我还不能——”
      “你少嘴巴不干净!”韩珍用力推开车门,周斯启来不及退让,往后栽倒进路面水洼里,“我已经报警了,你追尾了我的车,负全责。”
      近晚八点,韩珍站在交管所大门口,接到季庭宗的电话。
      “在哪?”
      她开口带点哭腔,“源平路,我撞了你的车。”
      季庭宗正伏案写材料,动作一顿,“严重吗?”
      韩珍深吸口气,“有点,爆了个车灯,车尾保险杠也断了…”
      “我问你伤得重不重。”
      “没受伤。”
      男人起身,揭下椅背的外套,整副轮廓煞气烈烈的,走出办公室,“等我过来。”
      周斯启的车牌号在交管所,有特殊登记备注,出过好几起事故,结罚款的是司机,他坐车里没露面。
      韩珍刻意躲开他,纹丝不动站在灯火通明的局门口。
      来往都是穿制服的交警,周斯启吃了药,更没胆量在这里闹事,目光阴沉沉盯着她。
      韩珍干站了半小时,腰酸背痛,直至一辆黑奥迪泊停在门口,降下车窗。
      季庭宗袒露半幅身躯,临街霓虹投射在他刚毅周正的面孔,沉稳又凌厉。
      她悬着的心落下来一半,快步走近,钻入车里,“车已经送去…”
      季庭宗心思不在车上,“真没受伤?”
      “没有。”
      男人面色严峻,捏了捏她的手腕,腰侧,又捏了捏她的大腿,屁股,韩珍原本心事重重,此刻莫名憋不住,溢出一丝笑,“好痒。”
      “到底会不会开车。”
      她认真点头说,“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