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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误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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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误酒 第109节
      但黎梨是被小烹小煮的小鱼虾,在蒸汽在滚水里翻腾挣扎,连顺畅呼吸都是困难。
      她止不住声,云谏索性低头堵住她的唇,将一道道细声尽数衔入口中。
      黎梨依稀还能听见远处城关换值的金锣声响。
      身下的荒唐热水
      似乎永远不会冷却,反倒愈发滚烫,她觉得紧张又刺激,可身前人带来的安心感又过分充足。
      她知道他会替她兜底似的,连声音也不刻意忍着了。
      起初蜜糖般的声线还只是在二人唇齿间婉转,后来真有些承受不住,埋着脑袋哼哼唧唧地往云谏的脖颈与胸膛上面蹭。
      连带着潮热的呼吸与柔软的唇瓣,胡乱在他身上碾蹭。
      云谏被她逼得走投无路,到底有些失控,几下发狠将这磨人的夜莺抛上了云端。
      黎梨脊骨一软,猛然喘了几口气,往后缩着就要推他。
      云谏拉住她的脚踝,好声好气地哄着:“再等等我……”
      云端的夜莺敏感又柔弱,含着泪使劲摇头,再碰一下都不肯了:“真的不要了……”
      云谏正在兴头,但对着她的泪眼,到底没辙,将她抵在浴桶边缘,闷闷不乐地低头轻咬着她的肩。
      水下的波纹又荡漾开。
      云谏瞳孔微缩了下。
      他垂眸看去。
      黎梨轻柔握住了,好声哄着他:“不让你难受……”
      “我,我帮你。”
      *
      翌日,药库里。
      陶娘捧着册子点着药材数目,她逐笔勾划得认真,但身旁人的动作略为古怪,总叫她分心。
      她忍了半晌,忍不住了,侧首问道:“你的手怎么了?”
      黎梨捡着药,手抖得哆哆嗦嗦的。
      小郡主笑得牵强:“……没事。”
      陶娘关切道:“可是军医务太多了?你也不必太操劳……”
      黎梨诚恳道:“军医务倒不操劳。”
      她说着,顺道开了个小柜,发现里面盛着几味晒干的药材。
      红梗乌圆叶,似乎哥哥的香炉里,除了那不知名的果干,也有这个。
      黎梨拿起来看了看,向陶娘问道:“这是?”
      陶娘瞥了眼,随口道:“乌尔草,有些清心静气的功效。”
      黎梨对着手里的药草,喃喃重复:“清心静气……”
      陶娘解释道:“苍梧辛香料繁多,虽然于身体有益,但多为热性。”
      她隐晦道:“年轻人久用热性香料,总有些不好克制……此药草配在香囊、香炉里,可以中和一下。”
      黎梨听明白了。
      她转过身:“快,这什么什么药,给云谏配一副!”
      刚来到门口的三个男人听见这一句,步伐一顿。
      沈弈与黎析不约而同望向旁边的云谏。
      “怎么郡主要给你配药?”
      沈弈关怀道:“云二,你是受伤了么?”
      黎析念及他近日来的奔波劳碌,难得和缓了脸色:“可要去军医处看看?”
      云谏莫名其妙地望向闭拢的帘门,下一刻就听见里侧少女的声音。
      “他年轻,总是克制不好……”
      云谏:。
      沈弈:……
      黎析转头,对身边的副官吩咐道:“上次的煽猪刀,再给我买一把回来。”
      第67章 望阁
      胡虏大约也没想到,大弘从京城派来的新将军与国师会对黄沙大漠如指诸掌。
      凛冬时苍梧尚且因为主将中毒重伤,而受封关围城之困,胡虏本以为这城池已是囊中之物,谁知临近三月,反倒是他们胡虏的营部被逼得一退再退。
      退势焦惶,处事更容易失宜。
      而苍梧乘利席胜、捷报频传,难得在三月初迎来了一段稍微安生宁静的日子。
      军医处都清闲了不少,黎梨有了兴致,与沈弈到城关附近的绿洲摘了小两筐果子。
      黎梨想拿去慰问伤员,她将逐个果子擦得仔细,但身边的沈弈擦得更仔细。
      他特意挑了圆溜小巧的果子,瞧着青红交间,显然是酸甜适中的,擦完了还整整齐齐地码进了竹编小篮里,放上新鲜野花做点缀。
      黎梨眼瞧着他的行止,有些诡异的预感:“你这是……”
      沈弈爽快道:“给云三的!”
      黎梨:“……”
      她转眼看向他脚边的灰白鸽子,后者正蓬着毛,圆滚滚地在竹篮旁边欢跑。
      这是黎梨第一次见到,跑起来比飞还熟稔的信鸽。
      她忍无可忍,狠心地从竹篮里薅走了一把果子:“不许给它吃这么多!它都胖得飞不起来了!”
      沈弈心疼得直跺脚:“你扣那么多,它会吃不饱的!”
      他要从黎梨手里抢回果子,黎梨死活不肯,二人险些就扭打起来,沈弈几乎是在尖叫:“鸽鸽才不胖!”
      黎梨一震,鸡皮疙瘩骤然起了一身,被沈弈趁势夺回了果子。
      她牙酸又肉麻:“你……你管云三叫哥哥?”
      沈弈一脸义正辞严:“鸽鸽。”
      黎梨的牙更酸了。
      她看着他将果子重新往篮子里码,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将蓬毛鸽溺爱到底。
      “我做了恶人,倒显得你与它才是一家子。”
      黎梨难以直视地错开眼:“往后你干脆改名叫云四得了!”
      两人谁也不服地争起了嘴,谁也没留意到蓬毛鸽子忽然扑腾起翅膀,飞快袭向一道素袍身影。
      直到四周的兵士惊呼声起,黎梨与沈弈才发现,云三滚圆的身子已经蹬到了云承的身上。
      它三两下就啄穿了他手里的锦囊,一口衔住什么就大快朵颐了起来。
      云承意外地移起视线。
      黎梨与沈弈直呼不妙,连忙扑上去揪开云三。
      蓬毛鸽还在嚼嚼嚼。
      黎梨头疼又难为情,抱歉地同云承说道:“实在对不住,是我们没看好它……”
      她真挚看着对方:“国师,它吃了什么?我给你赔……”
      “哦,这个啊……”
      云承瞥了眼手中荡然一空的锦囊。
      他挑挑眉,气定神闲:“它吃了你哥的解药。”
      什么……
      解药。
      她哥哥的解药。
      几个字“哐哐”地砸进黎梨的脑瓜里。
      好半晌她才僵滞着回头,与沈弈对视一眼,又齐齐看向云三。
      蓬毛鸽咽下嘴里的东西,亲昵地对二人啼鸣一声。
      黎梨发出尖锐的尖叫,扑上去捉着它晃:“你给我吐出来!”
      *
      云谏来到主将营帐。
      他一眼看到角落里蹲着垂头丧气的两人一鸽。
      黎梨握着小木棍戳地毯:“吐不出来,吐不出来……”
      沈弈握着小木棍戳云三:“拉出来吧,拉出来吧……”
      云谏嘴角微抽:这是什么诡异的仪式?
      他上前拉起黎梨,抽出她手里的木棍,给她拍拍掌心:“怎么了?”
      黎梨失魂落魄:“他的鸽鸽吃了我的哥哥的解药。”
      云谏嘴角又抽了下:在说什么?
      他将视线移到长桌后的两位兄长身上,用眼神询问他们是何情况。
      黎析只道:“先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