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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花信风/解霜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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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花信风/解霜雨 第36节
      “......把嘴闭上。”
      第22章 chapter 22
      魏晋丰憋住笑, 朝他家谦明送了个眼风。
      他往庄新华那儿坐了两步,“打进门我就觉得您不大对,今儿受什么刺激了?”
      庄新华龇着嘴:“还不就是去找且惠, 在那个了不起的大院里,我睁眼看着她跑上了楼!”
      雷谦明问:“跑上楼?她跑上楼你就受不了了,楼上谁啊!”
      “就是棠因她小叔叔。”魏晋丰回头跟他解释。
      那头哦了好长一声,咋呼道:“怎么,他俩都住在一起了?”
      庄新华又朝他撒火儿, “幼圆把她外公的房子给且惠住了,这都是多早的事儿了!你就好像不跟我们一个世界似的。”
      雷谦明不懂,“沈叔叔是当孝子去的,这全京城都知道, 钟且惠是去干什么的?”
      说完,和魏晋丰互换一个眼神,别有深意地笑了。
      “看看你们,一肚子的鸡鸣狗盗, ”庄新华点了根烟说:“且惠的房子在装修,她没地儿住了。”
      雷谦明笑,“原来这么回事儿, 我还当她有什么目的,是我小人之心了。你也怪不着我, 太多小女孩子费劲往咱们小叔叔身边靠了,谁让他那么招人来着。不过,我说庄儿,你要是喜欢她, 早点表白得了。正正好,你不刚和晓乐闹掰吗?”
      魏晋丰歪过头吐了口烟, “我的天,又分手了,谈一个散一个的,你是有什么心事吗?”
      雷谦明说:“这不明摆着的吗?心里惦记钟且惠啊,看谁都不是那意思。”
      “别扯那些没影儿的。”庄新华烦闷地摇了摇手,“你们不知道,我跟她表白没有用,她会笑死,然后叫我少发点癫。没办法,我们俩实在是太熟了,她甚至看过我穿开裆裤,我真张不开这嘴。”
      雷谦明不以为然地切一声,“这他妈也能算个事儿?钟且惠还和我一张床上打过滚呢!你还别这么看着我,小时候我和她是邻居。但那又怎么样,我要喜欢她照样能使手腕子。”
      “就......只能眼看着她跟了沈二呗。”魏晋丰摊了下手。
      刚说完,雷谦明就轻轻搡了他一下,示意他别火上浇油。
      魏晋丰反而喊上了,“那本来就是!让他去追又不敢,不就只剩这么个结果了,还能怎么样。”
      庄新华闷着头抽了两口,“晋丰,换了你会怎么办?”
      魏晋丰想都没想,吸了口烟说:“我可不管这么多,只要我起了念头,管这瓜甜不甜的,先摘下来吃了再说。”
      庄新华撇他一眼,上下打量了小魏一溜够,忽然冒出一句,“你他妈什么星座的?”
      “我个人没素质,和星座血型有什么关系啊!真能扯。”
      “......”
      雷谦明觉得他单纯口嗨,“你那么喜欢棠因,也没见你敢放一个屁啊?”
      “棠因是什么人哪!”魏晋丰说:“我敢胡来一下,她爹能把我脑袋揪下来。”
      庄新华想象了一下他被沈元良训斥的情形。
      他低声笑出来,“也是。”
      雷谦明揽过他的肩膀,“你要是想把她约去阿那亚,兄弟可以帮你。但之后她能不能答应,可就全看你自个儿的了。”
      “成!”庄新华想了会儿,拿定了主意,“行与不行的,我总要试这么一次。”
      魏晋丰也在旁边鼓动他,“对嘛,打起精神来,咱别的不如沈二,追女生总可以压过他,毕竟年轻十岁呢。再者说了,你和且惠认识的时间比他长多了,根本不是一个体量的。你看那天你喝多了,我一打电话人就过来了,她心里是在乎你的。”
      烟雾缭绕里,庄新华迟疑地点了个头。
      但他心里隐约有种感觉,这件事情成不了。
      且惠的性子他了解,她对身边人都很好,不只是对他。
      不管是他有事情,还是幼圆需要帮忙,她都会赶过来的。
      但这是他珍藏心底的初恋。
      是他在审美机制还未健全的时候,迎头撞上的最强烈、最真实的吸引。
      他总是记得那个浑身湿透了,自己都没剩了两口气,还拼命托他上岸的小且惠。
      庄新华夹着支烟,飘飘渺渺地想起他们的重逢。
      两年前,且惠来京市上大学,他去机场接她,路上堵车到晚了二十分钟。
      她就乖乖地站在那儿等,一步都没动,看他来了,挥着帽子喊庄庄,我在这儿。
      而他几乎不敢认,面前的女孩大眼碌碌,五官浓丽得让人心惊。
      那个时候他就在想,可一定不能让别人把她追去了啊。
      可且惠的态度那么明显,多少次都把他的试探给堵了回来,笑话他是在犯傻。
      他也只好装作那些都是拙劣的玩笑,尽量演得逼真。
      既然她没开窍,现阶段还只知道闷头读书,那他也可以等。
      但半路怎么会冒出个沈宗良的?真他妈伤脑筋。
      出了鬼了,沈家老二日常一副傲慢冷淡的样子,怎么就对且惠不同?
      且惠也是有点怪的,和别人相处总是不远不近的态度,居然肯去体贴沈宗良。
      他们也不过就认识了月余,能有多少根深叶茂的情分在?
      这么分析了一遭,庄新华掐了烟,站起来,大步往外走。
      “酒还没喝完呢,你就这么回去了!”魏晋丰喊。
      他朝后面摆摆手,“不喝了,我先睡上一觉,再找你们商量。”
      三十号那天,且惠下午没课,做了几套题,傍晚到的电视台。
      今夜是小朋友登台演出的日子,总归要她这个当老师的在场的。
      化妆间里乱糟糟,一会儿梳子不见了,一会儿又要找发卡。
      且惠跟着她们一通忙,最后从头到脚,给每个人检查了两遍,才满意点头。
      她弯腰拍拍领舞的肩膀,“别紧张,你们已经排得非常好了,就和平时一样好好跳,没问题的。”
      “知道了,钟老师。”
      后台闷热,且惠脱了身上的短外套,挂在臂弯里。
      孩子们候场时,她跟家长们一一打过招呼,走开了。
      等表演结束,她们就要各自回家庆功,也不用上她这个老师了。
      她的老板郑晓娟正抓紧交际,和副台长有说有笑。她们是老同学。
      且惠笑着过去,说她晚上还有事,先过去。
      原本今天晚上,她就是不必过来的,但且惠在家坐不住。
      总要亲眼看看学生们,鼓励上两句才好放心。
      郑老师点头说好,“且惠,这段时间你辛苦了,国庆好好休息一下。”
      “嗯。”且惠拨了一下头发,“国庆快乐。”
      她礼貌地冲副台长致意,“再见。”
      出了电梯走到大厅里,迎面一阵萧索的秋风,结结实实得冻人。
      把穿着无袖针织衫的且惠给吹了回来。
      她退回转角处,哆嗦着,小声嘀咕:“朗瑟特勒。”
      有一只手从她肩膀上越过,给她递了一条深蓝色方巾,沾着檀木香。
      身后一记温和关照,“又是汗,又是吹风的,当心着凉。”
      且惠转头,笑了笑接下了,“沈总,你也在这里呀。”
      她擦了擦眉弓处的汗,又觉得这样还给人家不大好,顺手收进了包里。
      沈宗良收敛目光,看着她自然的动作,弯一弯唇角。
      他说:“被押着来看晚会的,当个......无情的鼓掌机器。”
      小年轻这类新潮的词,他说起来还是不大顺口,中间顿了一下。
      上个星期,电视台的请柬发到集团,是行政处接的。
      不巧,邵董带着几个老臣下基层了,临走前交代让沈宗良来镇场子。
      还开玩笑说,要叫他这个东远的活招牌在全国都竖起来,不能只在资本圈里走红。
      且惠穿上外套,指指上面,“可是都还没结束呢,就可以出来了?”
      沈宗良扶着脖子转了转,“差不多得了吧,我坐到现在,已经腰酸背痛了。”
      她打抱不平的语气,很强烈地抗议,“真是的,一点都不体恤上了年纪的人!”
      “......”
      沈宗良转脖子的动作僵在那儿,唇角无声抽动两下。
      眼见得这小姑娘是越来越不怕他了,胆大得很。
      他也是反骨头,竟隐隐有点得意。
      毕竟他也从不缺她这一份毕恭毕敬。
      且惠对他的迟愣浑然未觉。
      她正经关怀他:“休息了两天,你的身体好一点了吗?”
      “没怎么好全,还是只能喝点粥,”沈宗良索性自嘲上了,“我们老年人身体恢复得慢。”
      这回轮到且惠失语,她很卖力地不让嘴角翘起来。
      他们一起走出电视台,沈宗良摁了一下车钥匙,“送你回家?”
      且惠心想正好省了自个儿打车。她甜滋滋地说:“那麻烦沈总了。”